第(2/3)页 骑马前行的丁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在暗自惊讶于皇甫义真麾下将士训练有素的时候,也忍不住向边上看了一眼,却见到皇甫嵩依旧是面色凝重的样子,跟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这一次,丁原不再发笑了,他开口问道:“左将军可是觉得此次出兵会有凶险?” “不,我并没有这么觉得。” “那左将军的表情为何如此凝重?” 皇甫嵩沉声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用兵打仗,是世上最为凶险的事情。数万将士的生命就在我们的一念之间,无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丁原半是惭愧,半是敬佩地道::“左将军用兵如神,威震天下,我今天算是知道原因了。” 迎面探马再次赶到,大声禀告,“报!右翼遭遇了敌军游骑,我军正在前进!” 丁原看了皇甫嵩一眼,道:“再探!” 须臾,又是一骑探马赶到,“敌军占据了一处土丘,阻挡了我军的左翼,傅将军正在率兵攻打!” 这一次,不待丁原开口,皇甫嵩就下令道:“命中军两千人卸去甲胄,持短兵弓弩,绕道侧击土丘上的敌军!” “诺!” 皇甫嵩下完命令,转过身来,对丁原道:“征西将军请留在此处,以督促后方兵马继续向前,某到前方去看看。” 若是别人这么说,丁原肯定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独占大功。但他和皇甫嵩联手不止一次,知道皇甫义真是世上少有的正人君子,不是那种抢功的人。于是他勒住了战马,道:“西凉骑兵凶蛮无比,左将军请小心些。” 皇甫嵩朝丁原拱手,然后转身拉起缰绳,大声道:“驾!” 亲兵骑着马在前面开道,他们大声呼喝道:“把道路给将军让开!” 沿途的将士闻声回头望去,就见到皇甫嵩的将旗正在一队骑兵的护送下,迅速地往西边而去。将旗之下,皇甫嵩身上的甲胄反射出明亮的光芒。各级军官们都认得那面将旗,也认识他们的主帅,见到皇甫嵩正在向着前线进发,这些士兵们立刻欢呼起来。 “左将军!” “中郎将!” 骑兵沿着中间的大道迅速前进,两边的将士摘下头盔,举起长枪,一遍又一遍地高呼。 马背上,皇甫嵩面是依旧沉稳,没有丝毫的变化。随着战马的奔驰,陈仓城越来越近,战斗的声响越发的清晰。大半辈子都在军中度过的皇甫嵩对战场上的声音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钢铁碰撞,溅射出炽热的火花;刀剑劈开甲胄,撕裂肉体;长枪刺穿盾牌,战士哀声嚎叫,哪怕是听过这些声响无数次,但是每次身处战场,他都依然会感觉到心中的颤栗。 从出生到长大,一名士兵需要最少十六年的时间。从树上砍下木材,一张良弓制作完成需要三年的时间。一柄环首刀从铁块到打造完成,需要三天的时间。然后,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会在战场上讯速地化为乌有。 争地之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 即便有着如此的认识,皇甫嵩的表情却很少有过变化。这是他身为武人的宿命,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哪怕是双手沾满鲜血也必须要继续走下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