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圆月恐惧(五)-《万有引力[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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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有妹妹!
    这样话题就好打开了!
    他积极询问:“你妹妹乖吗?我妹别的地方都挺好,就是从小特爱和我抢吃的,馋嘴。”
    南舟报之以沉默,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陆比方期待地等着他的回应。
    在词库里翻找半晌,南舟总算找出了一个相对合适的形容词:“……烦人。”
    陆比方:“……”
    南舟:“挺凶的。”
    陆比方咬着牙生聊:“……是不是被宠坏了?”
    南舟:“嗯……应该是。”
    南舟:“我没有打死她,说明我很宠她。”
    陆比方的性格本来就不擅长搞无间道那一套,而南舟这种一顿一顿式的卡碟式对话,更是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他也想不到什么更高明的问题了,随口问道:“你妹妹叫什么呀。”
    本来已经洞察了他的目的、准备迎接他高水准、高难度提问的南舟微妙地一愣。
    南舟:“南……”
    南舟:“南缘。”
    陆比方:……听起来怎么这么像现编的?
    事到如今,他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林之淞会怀疑他了。
    陆比方还想追问时,一直靠着南舟肩膀休息的江舫像是养好了元气,直起身来,望向陆比方:“想好接下来怎么走了吗?”
    只一个问题,就打散了陆比方的盘问计划。
    江舫问的是有关副本胜败的正事,陆比方自然是聊不下私事了。
    再加上他是个耿直老实的个性,实在做不了间谍这个行当,索性当场放弃,支支吾吾地说去问问队长,就拍拍身上的雪,颠颠离开了。
    南舟自然知道刚才自己露出了多少纰漏,转头去看江舫。
    江舫继续枕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继续养神。
    李银航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但她什么也没有问。
    南舟垂目。
    他想起,在第二个副本里江舫曾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告诉自己,关于自己的故事,属于自己。
    他想什么时候说都可以。
    南舟轻咬着舌尖,隐隐有些犹豫。
    倏忽间,一股奇怪且浓烈的感觉直袭上了他的心头。
    南舟没有回头去查看,而是一手一个,抓起身侧的江舫和李银航,使尽了自己微薄的余力,带着他们往前朝前猛冲而去!
    李银航不明所以,但在她失去平衡,踉跄着往前冲去时,只感觉一道异样的厉风,夹杂着怪异的气息,擦着她的发梢,狠狠落下。
    呼呼的凄风声中,那一股风楔入岩石,发出了惊人的、叫人头皮发麻的破碎声:
    叮——
    锐利的穿凿声让李银航耳鸣起来。
    她骇然回头,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是那个女人!
    那个拿着冰锄的女人!
    刚才,她竟然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几人的身后,举起冰锄,手起锄落!
    怎么可能?她是怎么在南舟和江舫都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接近他们的?
    等李银航定睛一看,更是心胆欲裂。
    那女人目光呆滞,双手撑在覆雪的黑岩之上,好像是从石头上生生长出来的。
    她的腰部以下,分明是空空荡荡的!
    ——她是个一具只有上半身的行尸!
    南舟也匆匆回过头来。
    电光石火间,南舟回忆起了初见到她的画面。
    ——她卧在帐篷睡袋里,只探出了上半身。
    怪不得。
    柔软的雪地、刮得人睁不开眼的新鲜雪风、不到一米的矮小躯干。
    这些条件,足够让她悄悄靠近,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事发突然,贺银川他们也是始料未及。
    他甚至还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留心着南舟那边的状况,居然还是被这怪物钻了空子!
    他暗骂一声,一把抽出插在靴子里的绑腿匕首,飞快向南舟方向奔去!
    一击不成,半身女并没有再妄动。
    她一手抓紧冰锄,一只手撑地做腿,用倒立的姿势,伶伶俐俐地逃出几米开外。
    她逃跑的姿势,可笑又恐怖,在凛凛白雪中,简直像一只引路的路标。
    南舟举目四顾。
    他一度以为他们被登山客们包围了。
    但遥望之下,他发现,苍莽的雪峰中,只有这只上半身的怪物追到了他们这里。
    ——对方执行了分兵搜索的策略。
    南舟身上没有多少气力,只能对追过去的江舫喊道:“堵住她的嘴!”
    然而,已经晚了。
    她也没有发出南舟想象中的尖叫,来呼唤她的队友。
    因为她没有舌头。
    她张开了黑洞洞的嘴巴,在奔逃间咬住了垂挂在自己颈间的一支求救哨。
    哔——
    刺耳的哨音生生撕裂了冰冷的空气,将声音层层传导到了更远的远方。
    一时间,山峦俱寂。
    连风声都像是被这哨音震慑,停滞了分毫。
    荫蔽在他们头顶的伞状雪檐颤抖了两下,落下一片雪霰,掸落在留在原地的南舟肩上、颈上,宛如霜降。
    她还来不及吹第二声,一只手就狠狠揪住了她的头发。
    扑克牌以轻以小,在风雪正浓的雪巅上,根本无法瞄准投掷。
    但近身攻击还是奏效的。
    江舫单手夹牌,在她咽喉正面横向一抹,精准地切开了她的气管——
    却并没有多少血液流出。
    一点冰冷的黑血渗到江舫的手套上时,江舫反应迅速,径直撤回了手来。
    他预想得不错。
    女人并没有被这割喉的动作剥夺行动力。
    她张开幽幽巨口,猛地向下咬去。
    要不是江舫躲闪得快,她那口牙齿,足以穿透厚厚的防寒手套,咬穿他的肌腱。
    她咬了个空。
    尖如兽齿的上下牙碰撞在一起,在她的口腔里激荡出叫人牙渗的脆音。
    她还想吹哨,但从气管里涌出的气流从江舫剖出的伤口灌出,转瞬间就被山风吞没。
    而江舫也没有松开抓住她的手。
    他将女人径直按到冻土上,夺过她手中冰锄,毫不留情,手起锄落,将尖锋从她后背心钉入。
    他用她自己的武器,把她的躯干彻底钉死在了地上!
    贺银川等人赶来时,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由一悸。
    但他们无暇去管江舫的手段有多干脆利落,毫无人情。
    ——因为女人根本没有失去活动能力。
    她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双手撑地,努力在肮脏的冰锄上挣扎。
    众人甚至能听到她的内脏在尖锐物上来回摩擦的涩响。
    显然,这个女人刚才已经用哨声完成了通风报信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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